老教授来学校并没有找到洛痕。
准确来说他找遍了全校,都没有找到任何和洛痕有关的东西,就像洛痕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放学。老先生几乎就认为洛痕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察觉到事情难办就离开了。这让他脸上蒙了一层阴云。
但是下午放学,老先生去食堂的路上,撞到了一名学生。他走进食堂掏饭卡的时候,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于是,晚上夜色深了之后,老先生在工地附近见到了早就等候多时的洛痕。所以一如既往,两人负了重物,边走边谈。
老先生道:“怎么样了?有什么希望吗?”
洛痕嘿了一声。他弯腰把砖放进推车里:“一晚上我能想出来什么好计策?”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几件事情要打听。”
老先生初听还有些悲伤,但是听到洛痕后一句就有些激动了。他明白只要洛痕想问就一定已经有了思路,但是洛痕前面那一句证明了他根本就不想明说。于是他也就不细问:“什么?”
“我记得好像是叫省身室吧···”洛痕回忆道:“门号是34,里面那女生进去的理由是什么你知道吗?我知道她叫程澄。”
“我有印象。”老先生道。不知道为何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她给我写过纸条向我求助过。”
“原来如此。”洛痕轻笑了一声。他的声调一如既往地轻松愉快。
“她是因为给我写的那些纸条被监的。”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自责:“据说是因为同宿舍的女孩举报。”
“那举报她的女孩呢?”洛痕来了兴趣。
“进了自律委员会——借着举报程澄的功劳。”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痛心疾首:“她们两个本来是很好的朋友的·······都是这学校的错!”
“有趣。”洛痕越听越精神。他一天没睡觉此时却是彻底精神了起来。老人所讲的朋友反目似乎让这奇葩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此时因为附近没有火光的缘故,老先生并不能看清楚洛痕的表情。如果他看到了洛痕的表情,或许就会早点断绝掉对于洛痕的希望吧。
洛痕讨厌对他抱有期待的人。
人是群居性生物,洛痕是独行性生物。
所以选择一个人的洛痕讨厌任何逼近他的人和物,讨厌别人的期待。他本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鬼,自然也要拿出忠于自己信念的手段去报复。
自律委员会是这个封闭式学校所独有的组织。这个组织全部都有学生自己组成,负责协助教官和校长的活动。该组织遍布学校内部,作为教官们的眼线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这所学校。根据洛痕的猜测,基本上每个寝室都会有一个自律委员会的人。这个人负责监视就寝后的学员的动向。
加入自律委员会自然有其好处。成员可以获得一定的自由。也会有一些减轻处罚的措施。洛痕很清楚这个规则,自然之后也准备利用这个标志做事。他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门口发现肖帆今天并没有来,便跟着老师离开了工地,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悄悄消失在夜色之中。
晚自习很快结束了。
此时路上充斥了不少回宿舍的学生。一时间人潮人海。黄丽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地狱般生活,正准备回宿舍洗漱睡觉。她走在人中,心情倒是还可以。
刚刚进入自律委员会,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至少不再像原来那样基本上没有一点自由。虽然赔上了自己一个“好友”,不过总体来说倒是还好——至于程澄,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吧·······
老实说本来就是听别人说程澄反抗心比较强才接近的程澄。所以只能说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吧。
她这么想到。
正在此时,他忽然听到自己身边好像有人说程澄的名字。她当时就是心中一喜——要知道学校里面男生是不能跟女生说话的,那个声音显然是男声。她循声看去,发现前面有一个男生——夜幕之中她并没有看得太清。她正准备上前抓住他,却发现那人已经消失在了人堆中。取而代之是几张落下来的照片。
——显然是那人落下的。
她向前几步,从地上捡起那两张照片——照片很是匆忙甚至上面都没有加任何的膜以及保护措施,紧紧只是两张近乎纸一样的东西。她把两张照片放进了口袋,回到宿舍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接着宿舍昏黄的灯光,她在第一张照片里看到了程澄的样子。在她旁边站着一个笑容稍稍有些羞涩的娃娃脸男生。看到这张照片,黄丽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人是程澄的男朋友。黄丽隐约记得这人叫韩澄宇。她把这张照片拿下,转身看向另一张照片。
那是韩澄宇和另外一个女生的合影。可以看到那张图片里女孩和韩澄宇都笑的很开心。看到这里,黄丽脸上忽然扬起了一丝笑意。
显然这姑娘心里已经有了定计。
无论夜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阴影到底蔓延出了多大的范围,第二天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
人果然还是无法违逆自然。但是同样的,自然也无法逆转人心。
无论太阳多么温暖明媚,也无法照亮人心里阴暗的角落。
洛痕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心里的黑暗就没有被太阳照到过。
他此时走在太阳下面,和走往食堂的学生走在一起,几乎完美地融入了其中。前面说的头发问题也被他用一个头套解决掉了隐患。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那一脸微笑的表情了吧。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显露出任何紧张的感觉不如说是极为放松。他混在人群当中,细心听着附近学生几乎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眼睛却是愈发地漆黑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不知为何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
今天同样接到了诡异的数字。
老实说杨永斌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几次接到这样的东西,但是上面的数字每次都会提醒他这是第几次以及距离宣告上面来临的日期还有多少天。在这短短几天里,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他把那写有特殊数字的包装纸撕掉,从里面取出了他们家订的牛奶,然后掏出手机,给肖帆发了短信。
肖帆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他花了这两天时间筛选了杨永斌所说的那几家居民,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肖帆并不着急——如果着急能有用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让几个人盯着古怪的数字,然而无论昨天还是今天,一个送牛奶的还有一个送快递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关印象。
肖帆沉吟了一会儿。他走到一名同事面前:“兄弟,录像能拿吗?”
“没问题。”那人笑了笑,他抿了抿嘴唇,很快调出了刚才的录像。
肖帆凝神看过去。他让同事把录像调到了取牛奶之前的小哥上面。这一看不打紧,肖帆却是注意到了上面的异样。
上面并没有任何和特殊数字相关的痕迹。
肖帆随后又调出了昨天的录像,依然是这样。
于是肖帆明白了。他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拿上了衣服:“我出去一下。”
肖帆出去后先回去拿了点钱,换了身便服,在街边买了些水果以及礼品,随后就敲开了杨永斌的家门。开门的是杨永斌的妻子赵明慧。她半开门:“你是······”
肖帆笑了笑:“我哥哥是永斌哥的同学。前面在同学聚会上刚交换的地址。”
杨永斌闻声探出头来。他看到洛痕的时候稍稍一愣。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明慧,让他进来吧。”边说他边赢了上去:“好久不见啊。前面聚会就听你哥说起你。”说到这里,他指了指他的妻子:“这是你嫂子。”
“嫂子好。”肖帆马上叫道:“嫂子真漂亮。”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叫萧逸云。”
赵明慧脸上挤出一缕笑容:“原来是永斌的朋友啊。永斌你也不早说,好歹我也收拾一下家啊。”
杨永斌自然点头称是:“这不是这几天比较忙忘了吗?”他收拾了下茶几上的东西,招呼肖帆坐下:“逸云快坐下。明慧!去烧点水,把我上次出去买的毛尖拿来!”
待得赵明慧离开,杨永斌收敛了笑容:“肖警官,你怎么来了?”
肖帆保持脸上笑容不变:“情况稍稍有些变化。我准备在附近住下来,不知道杨先生可方便?”
顿了顿,肖帆继续说道:“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管你前面到底犯下什么事情。我只是办完我的任务而已。”他脸上笑意虽未改变,一双眸子却是漆黑如墨。被肖帆察觉到了自己的小心思,立时反应了过来:“没,警官你想多了。”
肖帆面不改色。此时赵明慧刚好端了水果上来,肖帆忙站起来接过:“谢谢嫂子!嫂子也坐下吧。”
赵明慧依言坐下。她打量着面前这个面目平凡的年轻人。此时家中正是多事之秋,丈夫为什么要邀请这么个年轻人来家里?肖帆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她的目光,继续和杨永斌聊着:“杨哥,你家好大啊。”
杨永斌笑着:“毕竟几十年打拼,老哥还是有几分薄产的嘛。”
肖帆笑笑:“也是。”他侧头看向杨永斌:“怎么不见侄子啊?”
“上学呢。”这次接话的是赵明慧,说到孩子这位中年妇女的脸上洋溢出光亮,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刚刚高三,忙得很。”
“也是。”肖帆笑道:“家里就两位老两口?没请过什么保姆之类的?”
“没有。”杨永斌道:“自己的孩子怎么舍得让别人照顾?孩子也争气,次次年级第一。”
肖帆不动声色地瞟了杨永斌一眼。杨永斌此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正在找火机。两人正说着,厨房那边忽然传来了一股烟味。三人急忙赶到厨房,却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烧了起来。一时间烟熏火燎。肖帆自然帮着用水灭了火。
火并不大,但是对于杨永斌和肖帆倒是惊了一惊。杨永斌看向肖帆,面色有些苍白:“肖老弟,这,这······”
肖帆笑了笑。无论发生什么他肯定都是能够笑出来的:“杨哥,这种时候看我怕是没用,报警吧。”
有一名警察在场的时候再次报警,这是一个很诡异的画面。附近监视的警察们很快就赶了过来。肖帆也自称有事就出了门。他还了一身警服就又钻了进来,这次他没有再进屋,而是沿着厨房打开的窗户往外走了走,却没有发现任何任何能够直接出这个别墅的地方。只看到了一个锁着门的小屋。他走近,听到里面似乎有声音。于是他找了窗户,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里面东西散乱地摆放着,似乎是杂物间的样子。
肖帆从口袋里掏出纸,把玻璃擦干净,继续往里面看去,这次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里面不合理的部分——那片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肖帆冷笑一声。他抄起一块板砖对着玻璃就砸了下去,三两下就砸出了一个洞。他顺着洞跳了进去,终于看清楚了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十几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被绳子绑住,嘴里也被撒了东西说不出话来。他听到声音,因为眼睛被蒙住的缘故,只能呜呜喊了几声。肖帆顿了顿,掏出手机喊了同事过来把男孩救了出来,然后出了别墅区的门,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
车后座几个值夜的民警正在休息。他没有大声说话,而且取了车前隐秘位置的摄像带,这才发现早上只有送孩子上学的车出去过。肖帆稍稍凝神,他走下车给局里的人打了电话,让他们迅速去查早上来接孩子的司机。
洛痕伸了个懒腰。
他此时并没有在学校里,而是在学校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这所学校本来就不处于闹市,而是在一个废弃的工业园区附近,自然找一个废弃工厂也是简单的很。
他稍稍算了算时间,觉得现在程澄应该会像往常一样,在下午的时候被拉了出来送进了心理咨询室。洛痕夜里曾经进去看过,知道里面有一台电疗仪——据说是能够促进人放松的设备。不过洛痕倒是清楚地很,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任何保证电压高了还会令人昏厥就是。
除非你把昏厥认为是放松。
他在心里慢慢算了算,离神罚日期还有五天,距离程澄出来大概还有两天的时间。他又眺望一会儿程澄那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
还剩下两天的时间。
他侧头看向高墙,想到自己新弄来的玩具,忽然就有了一种想要早早让剧情开始的冲动。但是很快,洛痕就压制住了这股冲动。他哼着无所谓无所知无所论的歌谣,心里缓缓把心里的计划再次过了一遍。
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转头,看向自己新的玩具。这是他今天早上溜出去弄到手的新玩具。一个男孩。
他从口袋里掏出买的晚饭,把工厂大门关上,又找了根铁棍拴住,随后掀开了男孩的遮眼布。
男孩也就十几岁左右。得到光明的一瞬间,他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奇怪的笑的人——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个人比他大不了多少,心里的紧张感也渐渐放了下来:“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洛痕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啥,直接就把手边书扔到面前这个人的脸上——书楞先着的脸:“重说。”
男孩何时被这么砸过?他只觉得心里一股气涌了上来:“你到底是谁?让我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你的!”
洛痕捡起了掉在自己面前的书,然后又砸了过去:“重说。”
男孩正准备说话,就看到洛痕把又掉在自己面前的书捡了起来,然后掂了掂屁股,把屁股下面那块板砖拿了出来放在手边,然后把书垫了下去,然后长舒口气——一副舒服的表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
男孩心里想到。他这次终于学乖不再挑衅面前那个一脸笑意的奇葩:“您找我有啥事?”
洛痕继续微笑:“诶?怎么回事?继续啊,我没生气,我真没生气。”
男孩看了看面前这奇葩手里一直晃荡的板砖,心里暗骂道那你倒是把板砖放下给我松绑啊但是表面上他不敢显露出来,只好忍气吞声道:“前面是我不对,我以后不敢了。”
眼见男孩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洛痕放下了板砖,他从手边便利袋里弹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找你没啥恶意,我也是想起来没什么玩的了,就随便抓一个玩玩,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什么不要放在心上!男孩一时间几乎想要破口大骂。若是信洛痕的话才有鬼了!
他还没想完,就听洛痕道:“其实找你来还有一件事。”他指了指紧闭的大门:“我想让你看看外面哪所学校。你爸爸创建的学校。”
说这话的时候,也许是背对着光的缘故,洛痕的双眸漆黑异常,宛若深渊。
他继续道:“杨笠,希望你能喜欢上这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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